加弗利拉带我去的那间厢房,只是根据过去的说法叫作“新厢房”,其实它早就建成了,而且是过去的地主建的。这是一幢很漂亮的小木屋,坐落在花园中心,离老宅只有几步远。它三面环绕着苍老的高大的菩提树,枝叶纷披,枝桠一直触到屋顶。这幢小木屋的四个房间里,家具和陈设都不错,是专门接待来客用的。我走进指定给我的那个房间以后(我的皮箱已经搬进去了),看到床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张信纸,纸上工工整整地写满了各种字体,并装饰有各种花体、花缀和花笔道,大写字母和花体还着了各种颜色。这一切总其成,就构成一副十分悦目的书法佳作。我刚读了头几句就已经明白,这是一封写给我的求告信,在心中我被尊称为“知识渊博的恩人”。在标题处则赫然写着《维多普利亚索夫的哀告》。尽管我绞尽脑汁,想极力弄清写的内容,结果我的全部努力都是枉然:这是用崇高的奴才体写的十分骈俪的陈词滥调。我仅仅猜测到,维多普利亚索夫正处在一种受苦受难的境地中,他请求我惠于协助,“鉴于我知识渊博”,对我寄予厚望云云,信末他请求我在叔叔跟前替他美言几句,用“我的机器”(在这封信的末尾一字不易地这么写着)去影响他。我正在读这封信的时候,门开了,米津契科夫走了进来。